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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上芙蕖 第147节

    “好嘞。”

    胡伯退出去,没几秒又敲门进来,嬉皮笑脸道:“王爷,近日茶楼的话本小的没素材了,不知您有没有新的故事素材啊?”

    “话、本?”景殃似笑非笑地拿出匕首,慢慢把玩:“你还挺闲?”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,王爷息怒,小的告退。”

    胡伯忙不迭地关门。

    景殃忽道: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那日公主府的拥抱没来由地从脑海闪过。

    景殃道:“你的画本册子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?”

    胡伯没茫然挠头:“哪个画本册子?”

    景殃顿了顿,冷淡道:“花牡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花牡丹?”

    “图册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图册??”

    景殃看了胡伯数秒,冷道:“春阳密戏图。你是失忆了?”

    “哦。春阳……啊?春阳密戏图?!”

    胡伯震惊地瞪大眼睛:“王爷,您要这个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惊疑不定地悄悄打量着自家王爷。

    难不成是近日火气太旺,无从疏解?

    但王爷从前不都是薄情寡欲吗?

    还是说……上个战场,习性改变了?

    可是,火气旺的话,直接叫个美人不就好了吗?再不济也可以纳个妾室。

    现在哪还有看小画册来疏解的……

    就在胡伯的视线即将从景殃脸上往他外裤上移去的时候,景殃扬手将匕首扔出,精准地削掉胡伯一截头发,冷笑道:

    “把你的心思收一收。我有正事。”

    “哦、哦……”

    胡伯脑门一凉,讪讪一笑离开,刚走出门就掏出话本子手稿奋笔疾书:

    某日,男主人公突然问下人要小画册,试图遮掩其行为到底为哪般……

    一柱香后,他将取来的灰扑扑的画册双手呈上。

    看到景殃冷漠的眼神,胡伯急忙补了句:

    “放得久了,有点脏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景殃伸手接过,重重仍在案牍上:“行了,你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胡伯乖乖退出书房,等房门一关,他就掏出话本子手稿,撒腿奔向朱雀楼。

    太好了!下一话的故事可以开始更新了!

    景殃立于案牍边,皱着眉翻开春阳画册。

    第一页。

    第二页。

    第三页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翻开第十页。

    画面粗糙、纸张劣质、人物行为夸张,他甚至心无波澜。

    景殃有点烦躁地拧眉。

    第二次。

    上回已经是第二次了。

    他虽然往日与女子接触良多,但从未让她们近过身,更逞论是变得坚硬。

    但是与公主,确实是接触得频繁了些。

    小公主十七岁了,正值定亲的年纪,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坐怀不乱柳下惠。

    看来这段时间他确实与她走得太近了。

    景殃直接扔掉画册,转头就看见被放在案件上的桃花酥,他捏起一枚尝了尝,清甜带香,味道不错。

    他盯着桃花酥看了片刻,将它放回去,唤来吩咐廖管事,淡淡吩咐:

    “以后将桃花酥都撤掉。”

    廖管事瞄了一眼已经被吃了一口的桃花酥,默默道: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朝廷动荡的这几天,鹿白过的颇为清净。

    广南王陷入了风波,于是开始给疆苦之地的百姓施粥做善,言行低调,挽回不少名声。大家渐渐相信他是被冤枉的。

    他忙着做好事,也没时间找事了。

    最主要的是,景殃这阵子不来公主府了。

    鹿白不懂景殃在忙什么,失落的同时隐隐也松口气。

    他不来也好,她正好把乱掉的心思给掰回正轨。

    唯一让她头疼的是卫祁光和裴焕分别给她寄了一封信。

    卫祁光没说什么,只有两句话。

    一句是道歉。

    另一句是,以公主为君友,乃人生之幸事。

    墨竹不懂:“公主,他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鹿白给他回了信,道:“他是说,出了这种事,如果还能以君子之友继续相处,那么将是他人生的幸事。”

    墨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:“那看来这卫世子的为人还不错,比楚宁王那般混账不讲理的人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鹿白庆幸景殃没在这里,没听见墨竹的话。

    回完卫祁光的信,鹿白拆开裴焕的信。

    裴焕也没多说什么,只有寥寥几句话,意思是朝廷最近不太安稳,证据虽然都指向周大人,但他去旁听了行刑审讯,感觉仍有蹊跷,希望公主能小心应对。

    鹿白回了句好,搁下笔之后又拿笔填了个谢谢,将两封信同时送出去。

    其他的信都好回复了,陛下的、闺中姐妹的、众位皇子的,关心的方式各不相同。

    鹿白一一回了信,分别送出去。

    墨竹撇嘴:“楚宁王脾性当真阴晴不定,又不理公主了,实在不值得深交!”

    鹿白好笑地看了墨竹一眼。

    京城风波逐渐过去后,广南王突然上了朝。

    面对昭和帝阴沉的视线,他温和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陛下,本王这几日深陷流言,懊悔没有为东郦多做分忧。如今终于能喘口气,便想着上朝来见见陛下,顺便问一问——”

    广南王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:

    “不知,对于储君之位空悬一事,陛下有何打算?”

    他维持着笑容,泰然自若地与朝臣颔首,推着轮椅回到众臣之中。

    仿佛没看到众位皇子同时阴沉下来的脸色,以及炸锅的朝廷。

    这个被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被提了出来——

    东宫储君之位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鹿白没清净多久,景殃就再次翻窗进来。

    他轻轻往里一跃,下意识像往里走,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,脚步一顿,立在窗边未动。

    鹿白对于他这一行为已经放弃挣扎,问道:

    “你前阵子没来,今天怎么又来了?”

    景殃到嘴边的话一顿,看着她:

    “什么叫又?”

    鹿白一噎。

    景殃也没等她解释,径直道:

    “今日早朝,广南王提了储君之事。他所图不小,如果卫祁光给你写信或者广南王府有其他动静,你提防着点。”

    “卫祁光……”

    鹿白话音未落,景殃就纵身一跃,翻窗离开。

    “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