亵渎!怪物!
帝国科学院,第三研究所。 这里是整个帝都最安静、也最干净的地方。白色的墙壁,白色的地板,恒温22度,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消毒水的味道。 温意躺在一张冰冷的不锈钢检查床上。 为了配合检查,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无菌布。 而在她上方,那个名为江雪辞的男人,正操控着精密的机械臂,对她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扫描。 他全副武装。双层手套,防护面罩,甚至连白大褂外面都套了一层隔离衣。那架势,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,而是一具携带了埃博拉病毒的尸体。 “心率72,体温36.5。” 江雪辞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,有些闷,却依然冷得掉渣,“除了腺体异常活跃外,你的各项生理指标普通得令人发指。” “Beta果然是进化的淘汰品。” 他又加了一句点评。 温意盯着天花板上的无影灯,觉得有些刺眼。 “江教授,”温意懒洋洋地开口,“你已经把我翻来覆去检查了三个小时了。如果只是为了羞辱我的基因,你应该去写论文,而不是盯着我的……” 她视线下移,看着江雪辞正用戴着手套的手指,隔着无菌布,轻轻按压在她大腿内侧的一处淋巴结上。 “……盯着我的大腿看。” 江雪辞的手指僵了一下,随即像触电一样收回。 “这是触诊。”他冷冷地解释,眉头皱起,“而且,我在观察上面的淤痕。” 温意大腿内侧有几道明显的青紫指痕——那是昨晚傅司寒发疯时掐出来的。 “那是傅司寒留下的。”温意毫不避讳,甚至故意把腿稍微分开了一点,让那处痕迹暴露得更明显,“怎么,教授没见过男人发情的杰作?” 江雪辞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。 “恶心。” 他转过身,背对着温意,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,“Alpha这种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,和发情的公狗没有任何区别。而你……” 他透过玻璃反光看着温意:“作为Beta,明明可以摆脱这种低级的欲望控制,却甘愿沦为泄欲工具。更恶心。” 温意坐起身,身上的无菌布滑落,露出了大片肌肤。 她看着江雪辞那个挺拔却透着孤傲的背影。 这个人,把“性”视为肮脏,把“欲望”视为病毒。他活在自己的无菌世界里,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。 真想……把他拉下来,在那张洁白的纸上踩上几个黑脚印啊。 “教授,”温意赤着脚下了地,一步步走向他,“你是不是觉得,只要不接触,只要消毒做得好,你就永远是干净的?” 江雪辞听到脚步声,警觉地回头:“站住。保持距离。” 温意没听。她走到了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。 “刚才的检查里,有一项数据你没念出来。”温意指了指旁边的大屏幕。 屏幕上,显示着一组正在飙升的激素曲线。 “这是我的腺体分泌值。”温意轻声说,“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?” 江雪辞皱眉,作为科学家,他当然知道。那种特殊的生物酶正在温意体内大量生成,而生成的前提条件是——宿主处于特定的情绪波动中。 “你在兴奋?”江雪辞不可思议地看着她,“在这个全是冷仪器的实验室里?” “不。”温意摇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是因为你。” “江教授,你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……让我很兴奋。” 江雪辞愣住了。 他这辈子听过无数赞美,也听过无数学术讨论,但从来没听过这种……变态的发言。 “你有病。”江雪辞后退一步,脸色铁青,“建议你去挂精神科。” “我有病,你是药吗?” 温意突然伸手。 这完全出乎了江雪辞的预料。因为他的身份和洁癖,从来没有人敢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触碰他。 温意的手,直接抓住了他白大褂的领口。 “你疯了!”江雪辞大惊失色,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她,而是极度恐慌地想要避开她的手——那只手刚才摸过检查床,肯定有细菌! 就在他慌乱后退的时候,脚后跟绊到了地上的仪器线缆。 “砰!” 重心不稳。 江雪辞整个人向后倒去,而温意顺势欺身而上。 两人一起摔在了那堆造价不菲的分析仪器旁。 江雪辞倒在地上,背脊撞得生疼,但更让他崩溃的是——温意压在了他身上。 没有穿衣服,只裹着一块布的温意,大半个身体都贴在他那“无菌”的隔离衣上。她的皮肤温热,呼吸就在他耳边。 “别碰我!!!” 江雪辞发出了崩溃的低吼,那是洁癖症患者被“污染”后的应激反应。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双手悬在空中,想要推开她却又觉得哪里都脏,根本无从下手。 “脏死了!滚开!快滚开!” 他挣扎着。 温意却死死压住他,一只手撑在他耳侧的地板上,把他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。 “叫什么?”温意看着身下这张因为惊恐和愤怒而染上绯红的清冷脸庞,竟然觉得比平时顺眼多了。 “江教授,你的心跳现在是140。” 温意低头,鼻尖几乎蹭到他的高挺的鼻梁,“你说傅司寒是发情的公狗,那你现在这副样子……又算什么?” “放开我……”江雪辞咬牙切齿,眼眶竟然因为过度的生理性厌恶和羞耻而微微发红,“我要杀了你……我要把你扔进焚化炉……” 他在发抖。 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那种让他难以忍受的“不洁感”。温意身上的气味——那种混合了沐浴露、傅司寒残留的Alpha气息以及她自身血液味道的复杂气味,像毒气一样钻进他的鼻腔。 如果是以前,他早就吐了。 但奇怪的是…… 在这种极度的恶心中,他那像死水一样的腺体,竟然……跳了一下。 温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。 她也是第一次在这个“性冷淡”的Omega身上闻到了一丝极淡的信息素味道。 那是雪松的味道。冷冽,却带着一丝被压抑到极致后的苦味。 “原来你也有感觉啊。” 温意笑了,笑得像个恶劣的流氓。 她做了一个让江雪辞终身难忘的举动。 她伸出舌头,隔着那层薄薄的口罩,舔了一下他的嘴唇位置。 湿漉漉的水痕,印在了那白色的口罩上。 轰—— 江雪辞的大脑一片空白。 亵渎。 这是赤裸裸的亵渎。 “你……” 江雪辞浑身僵硬,瞳孔涣散,像是被玩坏了的人偶。 温意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,然后利落地起身,捡起地上的无菌布把自己裹好。 “今天的检查就到这里吧,江教授。” 温意站在高处,看着依然躺在地上、仿佛灵魂出窍的江雪辞,淡淡地说: “记得把数据发给我。还有……” “你的口罩脏了,记得换。不然……会滋生细菌的。” 说完,她转身走向更衣室,留下江雪辞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实验室地板上。 许久之后。 江雪辞颤抖着手,摘下了那个被她舔湿了一块的口罩。 他死死盯着那块水渍。 按照他的原则,他应该立刻去全身消毒,洗掉这层皮,然后报警抓这个性骚扰的变态。 但是…… 他鬼使神差地,把那个口罩凑到了鼻尖。 那股味道。 那股让他恶心、却又让他心跳加速的味道。 “……怪物。” 他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低喃,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颤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