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儿小说 - 都市小说 - 少废话,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在线阅读 - 第372章

第372章

    不知为何忽然会想到这一幕。

    韩枭盯着季清欢的脸,哪怕心底正翻江倒海,面上也只是清淡挑了挑眉,倏地展唇笑了。

    “走吧,奔波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对于韩枭不同寻常的豁达与无谓。

    季清欢心脏好像空了一点点。

    他有些无措,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。

    去年住在四锦城将军府时,内室窗外的凌霄花热烈盛开,某天午后,他曾经摘来几朵搁在掌心里,摊在阳光下静静的看。

    那时的凌霄花,仿佛于此刻正被狂风吹拂,花瓣要飘落了。

    哪怕他不想叫凌霄花飘落。

    怎奈腕上有绳索。

    苦叹不能捉。

    季清欢在离开韩枭内室之前,温吞且犹豫的说了句话。

    “其实,你刚才问的如果,我没法儿确定还未发生的情况会怎么选择,我如何选...但兴许.....”

    “兴许什么。”

    韩枭听见自己哑声问他。

    搁在毯子上的手指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季清欢却没再说话,静默过后,黯然的垂下眼皮。

    他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“我讨厌季家。”

    韩枭自嘲嗤笑,眼眶红的厉害。

    单手抬起推开窗扇,掌心里的刀疤变成一条粉红色的线,他透过窗子看人,那道背影挺直的有些僵硬,脚步却迅捷如常。

    只要季家有人喊。

    季清欢的脚步从没为他停留过。

    韩枭觉得华生他们骂的对。

    季家人表面一个个刚直不阿,忠肝义胆,清正廉洁。

    实际呢。

    “愚忠愚孝,铁石心肠。”

    这是令人又爱又恨的家风传统。

    他们在外人眼里被歌颂的美好品德,会伤害到最爱他们的人。

    只观季家几个老将大多丧子亡妻,便可窥见。

    他们素来习惯牺牲自己为大家。

    而自己家里的成员就得被迫识大体,独自守着等着盼着,期待着寻常百姓很轻易就能得到的合家欢。

    抱怨两句会被嫌弃是不懂事。

    不懂得什么叫‘忠君护主,孝义廉明’。

    惹的妻子儿女心里反复内疚、不停琢磨,是不是自己真的不懂事。

    可委屈也是真委屈。

    有的家眷至死都没能等到夫君和父亲。

    外人眼里的季家军都是个顶个的好男儿,保家卫国、忠孝两全,只有如韩枭这种深受其害的人,才知道他们有多心狠。

    韩枭想,季清欢对季家所有人都很负责任。

    就唯独没想过对他负责。

    他能看出季清欢心里有他,可是季清欢孝顺。

    这样的孝顺真的值得被歌颂么。

    反正韩枭歌颂不了。

    恨死季清欢了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刚过午时,季府就门庭若市。

    袁州城和京军营里,接连来拜访季家父子的骑队和马车,来了一波又一波。

    季清欢站在门口迎来送往,好一番光鲜。

    礼品摆满庭院都没地方下脚了。

    石头抱着册子,穿梭在几箱富绅捐赠的财宝中,嗓音兴奋至极:“将军您瞧.....”

    他把几乎撑爆银库的册子递给季清欢看。

    “拿给账房的人吧,等五叔回来听他分配。”季清欢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哎!”石头欢喜点头。

    正移步要去办就又转回身来,歪头看着他家将军的脸,关切问询。

    “您是不是太累了?看着脸色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没。”季清欢撩了一下黑武袍,随意坐在钱箱上,心情所致不想说话。

    石头顺着将军的视线,也望向隔壁韩府的墙。

    想到韩家人,他愤愤道:“保不齐是叫那世子过了病气?牛将军说了,韩家那个病秧子一看就活不长,别病恹恹的妨了您。”

    “韩枭怎么活不长!”季清欢不耐烦的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石头被将军这反应惊得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您说什么?”

    第275章 国破始末

    石头伺候将军有一年多了。

    首次看到素来心性沉稳冷淡的将军,会有如此燥恼的情绪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说那个病秧子活不长?

    “没什么,你忙去吧,”季清欢垂眸,敛下烦躁和所有心绪。

    越来越习惯把自己憋成一个哑巴。

    他朝石头说:“...你往后别把这种话挂嘴边,那到底是韩王的儿子,被人听去不好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石头连忙点头:“属下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小侍卫转身跑远。

    庭院里,季清欢一个人呆坐着。

    心底更闷了。

    就像此刻没了阳光逐渐阴沉的天幕,似是要下雨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起来指挥:“西夏多雨,你们把东西抬库房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!将军。”周围季家军应声。

    当即众人就开始忙碌起来。

    在雨帘落下之前,季清欢身姿沉寂的走到廊下,交叠胳膊靠在柱子上。

    抿唇望着这片四四方方的天空。

    半晌。

    他苦笑道:“好闷啊。”

    这什么破天气。

    又心说,怎么感觉像是比在南部王宫受苦的那段日子,更煎熬呢。

    至少当时没这么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