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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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男人幼稚起来是真幼稚,何况男孩。 加倍! “那你——” 云纱顿了顿,她本来想问,‘你后悔吗?’,但一接触到杨白羽的眼神,就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,还很白痴。 于是转了话头:“那你赢了,他应该服你,叫你一声大哥。” “……我赢了?” “是啊,他只赌你敢不敢冬日下水,又没说要你毫发无伤地出来,看来这么多年,这个混蛋都没有履行赌约。”云纱哼了声,“你放心,我一定帮你追债,不管怎么说,咱赢了就是赢了。” 杨白羽低声笑了下,脸埋在枕头里。 心里紧绷了很久的弦蓦然松了松。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不但没有嘲讽他当初的幼稚,还很坚定地站在他这边,用同样幼稚的方式替他说话。 他人只道他是意外落水,他从未提过。 梁程因为他出了事,所以也不敢提及这件事的真正原因。 这个幼时极其幼稚的赌约,长辈是不会理解的,他们只会责骂或者无意义的安慰,若杨夫人借此闹到梁家去,不但影响两家关系,还会让此事为外人所知,成为别人的笑谈。 对于梁程来说,告诉家长则代表他杨白羽输不起。 云纱揉了揉脸,凑近了些,低声道:“告诉你个秘密,我小时候也干过很多糗事,到现在都在受影响,很正常的。” “……你?” “我很小的时候跟小伙伴一起在一个水坑旁边玩,那个水坑上面有一截烂木头,他们非要说看谁敢踩在上面走过去,走到水坑的另一边,我头脑一热就自告奋勇做了第一个,结果不小心脚一滑掉进去了,一脚踩在烂泥里,裤子鞋子全湿了,又臭又脏,还好水不深,他们拉我上来我还嘴硬说‘不要不要,我自己上来’,明明心里紧张死了,却装作没事,后来散了以后,他们各自回家,我不敢回去,怕我奶奶骂我,就自己跑去池塘边洗裤子,洗不干净还不停滴水,就更不敢回家了,一直在池塘边坐到天黑,把我奶奶吓死了,她以为我出什么意外了。” “那你挨骂了吗?” “当然啦。”云纱讪笑着摸了摸鼻子,“被骂得很惨,主要是太臭了!你难以想像的臭!我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我回去臭水坑旁边玩,我看是我脑袋进臭水了!” 杨白羽被她的语气逗笑了。 云纱继续道:“但被骂还不是主要的,主要是我留下了心理阴影,以后他们再玩类似的游戏,我都不敢上了,但我呢又不愿表现出来,就各种找借口推脱,时间长了人家也不是傻子,都能看出来,于是他们叫我‘胆小鬼’。” “那后来呢?” “后来?后来大家慢慢长大,又有新的游戏取代了之前的,再之后上学工作,天各一方,也就过年回来的时候才能见个面,不过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,每个人都有新的生活新的记忆,根本不记得当年发生的这件小事,只有我这样因为死要面子活受罪而吃了大亏的人才走不出来。” 杨白羽眼神黯然。 “……我也不愿意记着。” 可他的腿站不起来,他即便想忘也不可能忘了。 他从小到大,身边所有人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,他双腿残废,他体弱多病,他这不能去,那不能吃。 他就好像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废物,活在世上对谁都没有意义。 可他原是个三岁就能吟诗作对的天之骄子,是神童,是天才。 这样巨大的落差感,仿佛从云端一瞬跌落崖底。 他摔得遍体鳞伤,经脉寸断,再也起不来了。 他是困在了自己的心魇里。 这个心魇,是他自己编织的,但周围所有人秉着将他拉出来的目的却给了他更多的束缚,他们每一句关心和安慰都好似蛛丝,将他缠绕地越来越紧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 唯独云纱不一样,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。 他原先就想,这个姑娘有些奇怪,就好似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一样,总有些格格不入。 他原以为这些不过是他的无聊幻想,谁知竟是真的。 她丝毫没有隐瞒地向他将秘密和盘托出的时候,他心激动地飞了起来。 她待他,就好像对待一个寻常朋友,既没有同情与怜悯的眼神,也没有无奈和惋惜的神情。 她跟他正常说话,正常吵架,一点也不怕惹他生气,不像其他人,好似时时刻刻都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着,生怕哪个字让他不高兴。 这种过分的关心,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会吃人的怪物。 只有在云纱面前,他才轻松自如,好像可以做真正的自己。 云纱朝他笑了笑,亮晶晶的眼眸仿佛汇聚了星辰。 “没什么的,杨白羽,我听祁洛川说了,你的腿一直都有知觉,并未失去功能,所以,总有一天你会站起来的,你信我吗?” “我可以吗?”他抬眸,眼里满是渴望。 “当然可以。” 云纱定声道,“如果你愿意,你可以永远信我。” 杨白羽朝她伸出手,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瘦弱纤细。 “云纱。”他唤了她一声。 云纱怔了下,握住了那只手。 “能不能不要走?”杨白羽望着她一字字问道。 “嗯……那我中午就在这里蹭饭咯。”